读到一篇好散文
□凌仕江
2011年的散文在我看来,没有太多为灵魂思考的感性之作诞生,除了个别女性写作在地域题材上的个人体验取胜,多数散文写作较之往年没有太多可喜的变化。倒是一些历史散文引起了我的关注,这不仅是历史的进步,更是散文书写的进步。2011年第4期 《钟山》杂志发表的《脚踏两只船》(作者:诸荣会)便是其中的一篇。后来,紧接着我又在8月的 《作家文摘》上再次读到这篇近万字的散文。
盛宣怀至今仍然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除了他一手创办的几所大学在校庆时人们提起他,其他时候他大多已被遗忘。这让人不禁感慨历史的烟尘多么厚重与缥缈,既可以掩盖那么多并不遥远的沧桑巨变,又可以不动声色、甚至不发一言地存在于现实的空气之中。
《脚踏两只船》乍一看文章题目,很容易让人有一种非常“言情”的错觉。其实不然,作者只是试图以盛宣怀这个特殊的历史人物为例,借着如今十分受欢迎的 “穿越”手法,以清政府颠覆前夕盛宣怀的官场沉浮录为参照,内核却探讨了中国知识分子由于深受传统文化的束缚而在近代这个特殊时代中的双重人格、矛盾行为和悖论人生。文章不管是历史时间节点的选择还是题材内容,都十分严肃而深刻。纵览浩繁史海,关于盛宣怀事迹记载得少之又少。从去世那一天起,盛宣怀就成为一个难以盖棺论定的历史人物。唯有一本叫做《盛世危言》的历史教科书介绍过他,由此我们看到了书中人物如何整顿轮船招商局,创办中国电报局、电话局、纺织局、中国铁路总局,并拯救濒临破产的汉阳铁厂、芦汉铁路这一件件不平凡的历史过往。
《脚踏两只船》作为十分稀缺的历史文化散文,有史料价值,作者所做的思考对读者有很大启发。令人惊喜的是,此篇散文并没有像今年多数写辛亥年历史的散文只停留在对历史材料的罗列性介绍、对历史人物的猎奇性发掘和历史现象的怀旧性感叹上,而是力求从历史的深处和细部寻找出历史走向和人物命运的偶然又必然的规律,并以资对于现实和将来的意义。
对我来说,阅读既是一种冒险,又是一种发现。这样的阅读,使我的2011年充满各种各样的传奇。或许是天生对散文的爱好吧,曾经我读到一些散文渴望做一些补充和修改,比如有些结局或开端我不喜欢,我就想自己把结局和开头重新给改了。而历史是不容更改的。有人告诉我,这就是历史散文写作的难处。对散文的爱好与天赋,很可能导致了我终年甚至终生的不成熟。从偏爱阅读悲悯情怀的散文开始到冷观历史散文,对我来说是一种热情、一种激情、一种阳光被风打败之后的冷静与沉默。历史非常强烈地丰富了我的生命和生活,使得我产生了一些想法,成为了一个作家一年之中的阅读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