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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中国》

2013-06-05 08:01:22 来源:新华悦读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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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信息】

    作 者:雷克[德]Christoph Rehage 著

    出 版 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作者简介】

    ChristophRehage,中文名雷克,1981年生于德国汉诺威。高中毕业后,他曾在巴黎生活一年,并从巴黎徒步回到德国。而后在慕尼黑大学主修汉学,并因此来到中国。在北京电影学院完成了一年语言交换,一年摄影进修。2007年他徒步4646公里从北京走到乌鲁木齐。

    新浪微博:@雷克小流氓

    【内容简介】

    两条主线贯穿全书:一是:徒步一路所见所闻,与当地人的接触与沟通,成为当地人的朋友。二是,与在德国上学的四川女孩小象的分分合合。

    26岁生日那天,雷克送给自己一份最美的礼物:在北京生活两年之后,他要徒步回到德国的家,巴特嫩多夫。这条漫漫回家路经过长城,经过兵马俑,经过丝绸之路。而点亮这段旅程的,却是那些小小的火花:乡间陌生人的好奇和帮助,偶遇的和尚,算命先生,小学生,退休老人,政府官员,性工作者,与谢老师之间的友谊,还有对四川姑娘小象渐愈浓烈的感情——他们约好,她在德国等着他......

    【书摘】

    结局

    2008年10月

    吐鲁番,中国西部戈壁

    我站在国道上,前方有收费站和几家店铺,四周是茫茫戈壁。我用汗淋淋的手紧握着把手,拉着我的拉拉车向前迈步。

    脚伤、风、沙漠,还有不允许我通行的警察,所有这一切对我而言,全都无所谓了。

    我的心,痛。头脑中的想法仅是,这样的心痛应该停止。

    “你不能从这儿走。”胖些的警察摆着手说,腰间皮带上挂着巨大的一串钥匙。从此地到北京四千五百多公里,谁若想打开这一路上哪家面馆的门,定能在这儿找到那把合适的钥匙。

    重硕的钥匙串以及低沉的嗓音让这位警察显出几分领导的模样。

    “前面太危险了,”另外那名身穿橘黄色警察背心的警察说道,怕我没听懂,他又专门放慢语速,音调生硬地重复了一遍,“危险!”

    音节悬在半空中,风刮卷着大漠尘沙而至。一时间,我们仨人愕然地相视而立。这一刻的我真希望自己能从他们身后悄悄溜走,不让任何人察觉。

    警察背心指向我身后的地平线,说:“有沙尘警报!整条路都要封起来。”果不其然,空中飘着的两朵饱满的云团正在缓慢裂开,散成薄薄的一层,向我们席卷而来,但我还是得继续走,别无他法。

    钥匙串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你会说中文吗?”他问。

    “会。”我答道。

    “啊,会中文啊!”警察背心叫了一声。钥匙串接着说下去:“那掉头回城里去,天色再晚点,这城外就不安全了!”

    “我要继续走。”“不行!”“我必须走。”“就是不行!掉头回去,明天再说!”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今天必须往前走!”“你要走去哪儿?”“乌鲁木齐。”“乌鲁木齐?那可还有两百公里呢!”

    钥匙串似乎渐渐觉察到了几分蹊跷。“等会儿!”他说,“你去乌鲁木齐,干吗不开车?”

    “我一直都走路,我是走着来的,也要接着走下去。”

    “走着来的?从哪儿走着来的?”“从北京。”“北京?!”中国人爱在句末加上一个“啊”字表示惊诧,“北京啊?!”钥匙串把最后一个音节拖得很长,“徒步啊?!”

    “对。”

    两位警察互换了一个惊诧的眼神,转而上下打量起我来:个头一米九多的老外,衣服有几处磨破了,胡子头发因为长期没有修理蓬乱不堪,眼里布满血丝,拖着一辆白色的手拉车走在戈壁滩上。

    突然,钥匙串好像想起了更为至关重要的事情,“护照!签证!”他吼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开始在拉拉车深处翻找他索要的证件。

    透过眼角,我瞥见警察背心好奇地朝前探出身子,钥匙串在一旁正举着对讲机说着什么。从收费站周围的店铺里围拢来一群看热闹的农民。长头发长胡子的老外在大戈壁里撞上警察,嘴里还一刻不停地嘀咕着鸟语,这在此地已经能算上一桩不小的新闻了——我激起了他们的兴趣。

    终于,在哈密瓜和饼干间的位置,我找到了我的证件包。翻出护照,总共四十八页——才用了三个月,几乎还是崭新的。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国有财产,酒红色的封页在戈壁无边无际的灰蒙中显得格外耀眼。

    钥匙串伸出两根手指来回乱翻,最后停在印有照片的那页上。ChristophRehage(克里斯多夫?雷哈格),1981年11月9日出生于汉诺威。钥匙串做出副正在核对这一排排拉丁字母的姿态,然后一手合上我的护照,又高声嚷道:“签证!”

    “不就在你手上吗?”我的火气上来了,“你要是看得懂的话,早就看到了!”

    他不解地再次举起护照一阵翻,我准备趁机再将他一军,“需要我读给你听听吗?”

    围观的几个农民笑了起来,警察背心略带顾虑地朝他们瞥去一眼。钥匙串决定对我的嘲弄不予理睬,接着专心翻看手中的证件。我抬起头,望向铺天而至的云。

    “德国人?”他问。“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从北京,到乌鲁木齐。”“一直徒步?”“对。”“嗯……不用别的交通工具?”

    “不用。”我想起了“蓝黄瓜”——几周前弟弟和我蹬的那辆一直吱呀作响的货运三轮车。

    他没吭声,显然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在中国待了多久了?”

    “三年。”“什么职业?”“学生。”“北京?”“对。”“但这上面说,”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翻找着某一页,还不时抬眼瞟瞟我,“签证是在青岛签发的!”其实我已经两年没去过青岛了,但我还是决定撒个小谎,避免让情况变得更复杂,“对啊,很漂亮的地方!这签证是我去青岛旅游的时候办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必要知道,北京奥运会期间,外国人办签证不容易,我在北京托人找关系办了这次延签。

    钥匙串将信将疑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重要事项上。“这里面装了些什么?”他指着我的拉拉车问。

    “衣服,睡袋,吃的,还有水,都是徒步必需的东西。”

    “那个呢?帐篷?”“对。”“这里禁止露营!”“反正我也不喜欢搭帐篷在外面过夜。”

    “这车,是在德国做的?”钥匙串接着问道。我一时间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车在德国做的?我不是说自己要徒步回德国吗?趁着一切尚未全盘沦陷,回德国。

    “这车是在张掖做的。”我指指身后,回答说。有几个农民还真伸长了脖子,向地平线的方向望去,好像能在这戈壁的远处看见王师傅和他的焊工铺一样。

    “可以了吗?”我不耐烦地问,“我今天还得赶路呢!”

    “回城里去。”钥匙串把护照还给我,命令道。

    我彻底炸了,“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得接着走不可!我走过雪山,也遇到过沙尘暴,你们这点小风算什么!”

    “回去!”“不!”“回去!”最后,还是发生了:一句带“妈”字的脏话从我嘴里蹦了出来。

    一瞬间,所有的面孔都紧绷了起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我说。钥匙串一声不出地立在我面前,直直地盯着我。我的眼泪涌了出来。“以后再也不许这样说话,”他吼道,“尤其不能对警察!”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编辑:xynews来源:新华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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