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北京昌平一处私人飞机展示厅内,飞机的主人正在打理一架价值一百多万元的滑翔机。
3月19日,山东德州学院操场,突然降落一架直升机。这起事件让“黑飞”再次引起关注。从去年的杭州萧山机场附近发现不明飞行物至今,各地“黑飞”事件被媒体频繁曝光。记者调查得知,北京也存在“黑飞”现象。这些拥有私人小飞机的富人,身家至少在数千万元。在国家低空管理改革的大背景下,他们迫切希望合法飞行。
喝茶么?乘飞的来吧
北京北五环外,一块80多亩的草地中间,一条500米的跑道延伸到远处。
这是个私人机场,用于小飞机起降,主人坦言并未获得合法批准,“就是为朋友们能一起玩。”
50多岁的杨浪(化名),该机场的主人,是北京拥有私人小飞机的富人之一。他和圈子里的朋友,常在该机场上空的一块空域飞行,“在天上自由得跟鸟一样。”
“10公里的距离,都开飞机过来。”杨浪说,一次他电话邀请朋友过来喝茶,刚挂电话不久,朋友的直升机就出现在机场上空,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嗖嗖作响。
一架固定翼、两架滑翔机,一艘帆船、两艘摩托艇,都是杨浪的玩具。
3月24日,杨浪的私人机场,草地泛黄。跑道对面是高一二十米的机库,一架价值100多万元的固定翼小飞机停在里面,白布包着机头,周围还停着三四架动力三角翼。机库不远处,一个20多米高的大厅内,陈列着两架滑翔机,均价值百万以上,旁边还有一艘小帆船、两艘摩托艇。这里也是几只大雁和天鹅的家。
私人飞机门槛数千万元
富豪养天鹅大雁陪自己飞行
“这都是我的玩具。”杨浪是一家企业的老总,身家数千万,玩腻了名车、帆船和摩托艇后,迷上了飞行。从动力三角翼,到固定翼小飞机,再到滑翔机,杨浪玩的“级别”越来越高。
“蓝天的感觉特别好,空中俯视地面特别清楚。”杨浪有一次开着小飞机在内蒙古草原上,看见一只野兔。他的飞机就跟着野兔巡航,野兔跑到哪,他就飞到哪,最后野兔累得跑不动了,他才驾驶小飞机离开。
北京拥有私人小飞机的至少有十几人,多为企业家和演员,身家至少在数千万元。杨浪说,玩小飞机至少要具备两个条件,第一是有钱,第二是爱玩。大厅里那几只大雁和天鹅,是杨浪特意喂养训练,陪他一起玩动力三角翼,在低空飞行的。三只大雁常跟着杨浪的动力三角翼一起飞翔。刚开始因不习惯,大雁总往杨浪身边靠,他只能将它们推开。后来逐渐熟悉了,大雁飞行时,就跟在动力三角翼后侧方,还能在空中摆出“人”字形。
记者调查得知,北京拥有私人小飞机的至少有十几人,机型多数为直升机和固定翼。这些人多为企业家和演员,身家至少在数千万元。3月24日,朝阳区一高尔夫球场,球场边建有直升机停机坪,上写红色的“工”字,周边是一圈指示灯。球场主人拥有数架直升机,其中一架贝尔206直升机价格在2000万左右。
还有不少人选择将小飞机托管。2008年成立的北京精功国际飞行俱乐部就托管一些私人飞机。某知名演员就是俱乐部的会员,她获得私人飞行执照后,买了一架被誉为“空中宝马”的西锐SR22,还特意给飞机喷漆绘制了个性图案。京城一位手表名士也是该俱乐部的会员,65岁的他在还没学会起降时,就买了一架30万元的“小蜜蜂”飞机。
今年3月,张伟(化名)终于下了订单,心仪已久的罗宾逊R44直升机,花了400多万元。张伟是杨浪的朋友,常跑到杨浪的机场,开着飞机上天体验。“上瘾”后,他决定买直升机。
考张驾照5万-20万不等
私人没资格购航油托关系买
可能是职业原因,张伟习惯将玩飞机比喻成开汽车。机场相当于停车场,张伟说,买“固定翼”需要准备200米以上的跑道,北京地价太贵,并不划算。直升机也需要机库和停机坪,他在北六环租了600多亩地,用来建公司的厂房,还专门腾出一块地来准备建停机坪和机库。
汽车要驾照,开飞机要考私人飞行执照。根据飞机型号不同,价格一般在5万至20万元以上不等。相比汽车加油站的密集,国内私人飞机尚无加油站。多数小飞机使用航油,国内只有兰州炼油厂批量生产。私人没有资格购买航油,只能辗转托关系,去外地的航校或者通航企业购买。航油1.5万元左右一吨,“有时候价格涨上三五倍,也很正常。”张伟说。
每次飞行前后,直升机都要由专业机务人员维护。国内没有私人飞机维修站,特别是直升机,“飞机上哪怕坏了一个螺丝,有时也得从国外买。”张伟说。他粗算,每小时的飞行成本(包括航油和机务)约为1000元,平均每天只飞1小时,一年养护费要40万元。
在“离地三尺要审批”的规定下,杨浪和朋友只能选择“黑飞”:不经报批,擅自飞行。
“每天飞?根本不可能!”多名“玩飞族”表示,“残酷现实”是“买飞机容易,飞上天很难”,“要么不飞,要么黑飞”。
“要么不飞,要么黑飞”
期待“自由天空”早到来
按照规定,私人驾机飞行有三个硬性条件:一是所驾飞机须获得民航局核发的“飞机适航许可证”(飞机生产商提供);二是飞行员须有合法有效的飞行执照;三是须向军民航空管理部门申请飞行区域和飞行计划,批准后方可飞行。
三者缺一都属于“黑飞”,其中“飞行区域和飞行计划”是最难的。民航华北地区管理局一名官员表示,私人飞行必须提前1周向民航部门提出申请,即便是紧急飞行,至少提前72小时申请。民航部门接到申请后,还要向空军申请。
在“离地三尺要审批”的规定下,杨浪和朋友只能选择“黑飞”:不经报批,擅自飞行。在北京,对空域管控更严,杨浪等人也只敢在五环外的上空小范围“黑飞”。杨浪说,美国、欧洲等国空域很开放,“只要遵守‘空中交规’,缴纳相关费用,就可以自由飞翔,像开车一样”。
去年11月,国务院、中央军委印发《关于深化我国低空空域管理改革的意见》。总参作战部空管局人士称,计划开放的是1000米以下的空域,开放的空域将主要允许轻型固定翼飞机和直升机等一些小型飞机飞行。这让杨浪和张伟等人看到了“真正自由飞翔”的希望。
张伟说,不少买了小飞机的朋友,将价值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大玩具”,锁进仓库等待落尘。他们更期待“自由天空”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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