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八章 西沙海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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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海军四艘舰艇紧急起锚，全速向离得较近的南越10号舰和16号舰冲去。

    钟海生和战友们一起向各自的跑位跑去，不同的是，钟海生穿戴整齐，其他战友都只穿着三角裤头，在确定炮位能打出去，机器能运转后才开始穿衣服。

    越方的舰只：5号陈平重舰，16号李常杰舰，4号陈庆瑜舰都是驱逐舰，10号怒涛舰是扫雷舰。这几艘舰的最高航速都达到18节以上，而我方的舰，设计航速仅为15节。

    389、396两艘排雷艇编队被安排对抗敌人的16号李常杰舰和10号怒涛舰。早上七点，中越两方舰艇越来越近，钟海生已经可以看清对方水兵的身影。同时，两方舰艇已经炮弹入膛、炮口相向，任何一方随时可以发起进攻。战场低云密布，但是没有雨，只有轻微的东南风。海面死一般平静。

    “西沙为中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389舰用信号灯打出国际信号，对方两艘舰艇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中国领土，我命令你们立即离开!”389舰用信号灯打出国际信号，对方两艘舰艇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现在是侵犯我们，我警告你!”389舰用信号灯打出国际信号，对方两艘舰艇没有任何反应。

    “西沙是我们的领土，你们马上滚出去!”389舰用信号灯打出国际信号，南越海军16号舰“李常杰”号，突然直冲向389舰。

    389舰舰长肖德万下令，按原航线冲上去!

    看到389舰不肯躲避，南越16号舰反而退缩了。然而，它还有个向前的惯性，就这样，两船相撞了。16号舰首插进389舰的左船舷，船舷嘎啦嘎啦发出毛骨悚然的响声。389舰应声倾斜，站在炮位上的钟海生一个趔趄，滑过了1米高的栏杆。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抓紧了炮筒，这才没有滑下海中

    左舷上的八根柱，都被拉倒了，389舰指挥台发生了倾斜，通讯系统变得时好时坏。

    这次撞击后，两舰迅速分离，回归对峙状态。

    上午10点22分，越方10号怒涛舰突然向389舰发出一枚信号弹。伴随着凄厉的啸叫，炮弹红色的光瞬间变成绿色，“砰!”炮弹在389舰上爆炸，整个舰体都发生了震动，3名战士应声牺牲，其中两位连全尸都没存。目睹着战友在身边牺牲的钟海生没有等待舰长下令，就立刻还击了。

    在接下来的50多分钟里，双方舰艇密集倾泻了上千发的炮弹。一开始，钟海生的耳边呼啸着各种炮声，分不清哪个是敌人的炮弹的响声，哪个是我们的响声。再过了一会儿，一切好像都归于寂静——炮弹的巨响击穿了他的耳膜。他感到自己两侧的脸上有什么在流淌，用手一摸才发现，是耳朵流出的鲜血。钟海生平生第一次实战就这样不期而至。

    上膛、瞄准、发射，上膛、瞄准、发射……钟海生机械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已经听不到任何指示，只知道自己的389正在向10号怒涛舰逼近。

    突然，一枚127毫米的炮弹从钟海生脚边擦过，正当钟海生觉得自己已经要牺牲的时候，发现它穿过了甲板，掉到另一侧的海里爆炸了。

    来不及后怕，389舰冒着炮火高速驶向敌舰，一直从1000多米开外，逼近到了距离敌舰只有数十米。10号怒涛舰排水量为945吨，389舰排水量仅为570吨，怒涛舰的大成了它的劣势——389舰到了它射程的“死角”，10号舰只能往海里防空炮。

    不过389舰也发生了状况。它火力最强的85毫米口径主炮，由于出发时过于匆忙，还没有整修调试完成。这样到的连续向敌舰射击的时候，主炮的炮闩忽然关闭，大炮卡壳了。来不及顾操作规程、来不及戴防火手套，钟文彦一个箭步冲上去，跟战友一起冒着炮弹出膛爆炸的危险，拉开炮闩，把滚烫的炮弹拉了出来，立即抛向了大海。

    389舰的副机舱被炮弹打穿了一个洞，海水瞬间汹涌而入，钟海生的战友郭玉东当时已经身负重伤，但他仍以自己的身体奋力堵塞漏洞，一直到最后牺牲。副机舱最后被炸弹引发的大火所吞噬，那里面的六名战士全部都没能出来。

    1974年1月19日上午10点30分左右，389舰遭到了越方16号舰“李常杰”舰和10号舰“怒涛”舰的腹背夹击。389舰舰身多处中弹，发电机组被敌舰击毁，全舰顿时停电。

    南越海军10号“怒涛”舰，也被打得千疮百孔，动力丧失殆尽，这时慢慢向389舰的方向靠过来，389舰舰长肖德万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下令撞击敌舰。钟海生知道，这是要同归于尽了。10点35分，389舰与南越10号舰相撞。

    389舰后甲板主舱被撞出个大窟窿。两艘舰艇的船舷相接，几乎连成了一体，钟海生可以看清楚对方舰艇上士兵们的面容。

    “甲板上有手榴弹!”这些手榴弹是给驻岛民兵送的物资，没有想到在海战中派上了用场。389舰的士兵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将手榴弹像雨点一般向南越10号“怒涛”舰甲板上投掷过去。钟海生想到刚才敌人的信号弹让3名战友殒命，他抄起一把信号枪，对着敌人的几名士兵发去了信号弹。

    “轰、轰、轰、轰!”伴随着接连四声巨响，“怒涛”舰的指挥台轰然倒塌，“嘣!”一枚深水炸弹在“怒涛”舰船底开了花。“怒涛”舰开始了剧烈的爆炸。钟海生看到，船上的士兵噼里啪啦跳到了海里。389舰此时也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来不及给“怒涛”舰致命一击，唯有抢滩才能自保!389舰全速奔向最近的海岛。

    没有想到，敌人的16号舰“李常杰”号开始发动了对389舰的猛攻，妄图让这艘舰艇也葬身海底。正当钟海生觉得自己要彻底完了的时候，16号舰突然后撤——它被自己的5号舰误击中了，这给了389舰最后的生机。

    50分钟的激烈战斗以后，389抢滩成功。舰长肖德万开始清点牺牲的弟兄们——弹药库5名，机舱5名，甲板4名，走廊1名，共计15人。

    钟海生和其他战友们一起，肃立，向着船上战友们支离破碎的尸首，敬了一个长达几分钟的军礼。

    此时的海上，闻讯赶来的我方援兵281号、282号猎潜艇给了“怒涛”号最后的致命一击。“怒涛”号油舱起火，接着又引起弹药库爆炸。14点52分，“怒涛”号舰尾一翘，终于被无情的海水吞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