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十一章 走向开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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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这些大石油公司为什么积极地和我们拉关系呢?”正在人民大会堂“走神”的张权被领导的插话惊醒。他看到，华#国#锋打断了钟文彦的汇报，正在向钟文彦询问着。

    “我们初步分析，可能有三个原因：一是他们估计八十年代苏联将由石油输出国变成输入国，美苏争夺石油的斗争将会越来越激烈;二是美国油源紧张，去年生产原油4。6亿吨，却消耗了9。2亿吨，预计今后消耗量还要增加，极力想稳定国际油价并寻找油源;三是美国经济萧条，一些大公司急于为他们的技术、设备、资金找出路。”

    看到华#国#锋点了点头，钟文彦继续代表石油部作报告：

    我们回国后，经过研究，认为在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原则下，以平等互利的贸易方式，直接和美国一些石油公司在勘探开发方面建立商务关系，利用他们的技术和设备，加快我们的石油发展，对我们是有利的。但不能采用他们对巴西的方法。我们的具体意见是：

    一是为了加快海上石油勘探和开发，建议和美国的石油公司按我方条件进行接触。我们的条件是：在我确定的海域内，雇用他们的技术人员，由他们供应设备、材料，提供技术，进行勘探开发，所需费用按低利延期付款办法偿还。我们可以用一部分原油，按还款时的国际价格作价支付。

    二是为了加快新疆南部油田、青海柴达木油田的勘探开发，需要从国外引进勘探、钻井、采油和运输的全套设备和器材。为了尽快地建成四川年产300亿立方米天然气的生产能力，要从美国引进集气站、压气站和气体处理厂的成套设备。为了加快大庆油田地面集输流程的改造，为30万吨乙烯提供原料，需要从美国引进原油稳定和气体深冷分离的全套设备。

    以上报告，请中央领导们审议、指示。我的报告完了。”

    “国家计委的同志有没有补充啊?”华#国#锋问道。

    “有!”计委的负责同志是从石油部出来的，懂成本、“我们知道，美国的资本家都是做大生意的，有的是钱!可我们现在是没有钱。国家建设各行各业现在都等着上马，石油问题会越来越成为国家建设需要的主要能源。开采海上石油看来是我们扩大石油发展的方向，而海上石油开采没有先进的平台设备肯定是不行的。怎么办?我看石油部提出的几条可行。日本、德国怎么翻身的?日本就是用外国的钱，买外国的技术，10年翻身，还超过了西方世界。西德也是这样做的，他们都是没有原料的。我们的优势比他们好，我们有资源，积累快，来得就快!原油上到2。5亿吨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能搞得快点，多出口一点原油，什么账都还清了!要下大决心，一年现在给石油部13个亿投资是不行的，100亿也搞不到2。5亿吨油!”

    发言完毕。华#国#锋说道：“我看各个相关部门的同志都在，今天就现场研究、定一下。是不是就在这里简单吃点东西继续开会?”

    “好的。”叶帅轻轻点点头。

    服务员端上来一些便餐——每人拿到一个圆盘，上面有几种菜和一点主食。半小时后，服务员撤去大家的餐盘，会议继续。

    华#国#锋同志首先请叶帅和先念同志发表意见。

    “我们搞了多年建设，深感高度现代化的国家势必要解决能源问题。有了能源，机器才能转起来，物质财富才能生产出来。”叶帅说，“苏美两国争夺能源，一天比一天严重。现在苏联先上了一着，在中东和非洲的许多地方，把美国挤掉了……因此，我们发展石油工业，美国人是支持的。而且我们的东海、南海和渤海湾，有丰富的石油，美国对此是了解的，所以他们出于自己的战略目的，对我们的代表团访问很重视、很热情。他们现在是有求于我们，我们要抓住这一点，认真研究与他们的合作方式。我看引进设备啊，请他们的技术人员一起来合作开发海上石油啊，是可以的嘛!只要不影响主权，认准了就做!过去我们落后了，现在中央确定了在本世纪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就要急起直追，一天要做一个月的事情!”

    叶帅的话引来四起的掌声，钟文彦、张权的巴掌都拍红了。

    “石油部的报告我看了两次，写得比较好。我同意这样搞。”李先念言简意赅。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会议一直开到晚9时多。在送走中央领导后，康世恩部长非常激动，他叫住与会的石油部同志，让钟文彦他们围在他身边，说：“老钟，立即给美国人发邀请信!”

    “请他十家八家来!”康世恩越说越高兴，“南海、渤海湾都可以搞。我的意思是，先在渤海湾搞个三四百万吨原油出来!这段时间大伙儿都说，中国的科学春天来到了!我看，我们石油人的春天也来到了!中国处处皆春天啊!”

    “3·26”人民大会堂的会议之后，钟文彦、张权等在石油部主管海洋石油对外工作的张文彬副部长的指导下，组成“海洋组”，专门谈和美国的石油公司合作事宜。

    万事开头难，何况是这样事关国家命运的大事。

    时差的问题已经算太小的困难了。仅仅是打个国际长途电话，都要到北京市复兴门东边的长途电话局排队，为一个电话等三四个小时是家常便饭;为了打一个国际电报，就要到位于西单的电报大楼，又是三四个小时的等待……

    在与“资本主义国家”打交道之初，给一家国外的公司发邀请，光跑批文就要走一个月：文件流转于海洋局、国土资源部、外交部、国家安全部……所有这些等候和审批都是必须和无条件的。

    钟文彦一次有点不耐烦了，他向张权抱怨：“怎么这么麻烦呢。”张权苦笑着回答：“我们在摸着石头过河，这河水到底有多深多浅，谁也不知道。不过我们知道，弄不好会淹死人的。所以尽量小心谨慎为妙。”

    《拥有海洋面积约为整个欧洲大陆面积两倍的中国要开放海洋石油勘探市场》、《“石油战争”后中国或解决资金之困》……嗅觉敏锐、消息灵通的美联社、法新社、《纽约时报》、《泰晤士报》发出了一篇篇报道和评论，这些消息无疑让拥有技术设备和雄厚资金的西方国家极度兴奋。

    （未完待续）